葵阿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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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越前龙马自由自在地享受了几天假期，期间基本上过着宅在家里无所事事的生活，每天除了打游戏就是对着越前龙雅的花边新闻冷嘲热讽，也算是十分惬意了。安定平和的日子终结于一个跨海打过来的电话，他家糟老头一句“明天回日本”随意得不能再随意。

越前爹是个到哪都离不开老婆的人，也许是年轻时候玩够了，上年纪后基本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因此他才不会天真地觉得那两位是为了跟儿子一起跨年才特意在这大冷天跑来日本。

老头子在电话里没多说什么，却让他听出了几分严峻。

他被告知要一起回老家过年。此外他还得到了一个地址，是一间老字号的和服店的地址。

19.

因为是美国土生土长，又受父亲的影响完全是个网球脑，因此越前龙马对他家的家族史是没有半点兴趣的。再加上家中的老头子很少正经地提及，他也是活到了二十多年才知道个大概。

越前家是个历史悠久的大家族，江户时代延续至今，随着大正时代的衰败，为了家族的存亡开始舍弃实业做起了贸易生意。到了这个时代，已经脱离了家族企业的形式，经营着贸易集团，据说还主持着什么贸易商会。

所谓老家，就是指那个越前家了，说起来和他们家也没什么关系了。因为他爷爷年轻的时候就离开了老家，满腔热血地投身到了战后复兴当中，以至于他家这一支完全没有为家族繁荣做出任何贡献。

真要说能扯上点什么关系，大概就是据说越前他爹当年是从那个越前家把越前龙雅带回来的。

20.

龙马不太情愿地出了门，寻着地址找到了那间店，门口牌匾上的“大塚吴服”四个字书写得苍劲有力，店内的和式装潢也显得十分古朴而庄重。接待的店员一看是他，什么也没说就把他带到了后面的VIP休息室，他面上没表现出什么，心里却暗忖着这不会是间奇怪的店吧，怎么都觉得不太靠谱…

在休息室里久久等候也不见人来招呼，他有些无聊地打开了电视，结果没换几个台就看到了越前龙雅的脸。他哼了一声，翘起腿倚着沙发，倒是想看看那人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21.

越前龙雅前一部电影还在大hit上映中，这会儿新剧的预告片已经开始在电视上轮番播了，接二连三的资源导致了他在年末期间马不停蹄地奔往各个电视台做宣传。

这一次他是要主演一部昭和初期背景，讲述大财阀家庭中父子关系、兄弟斗争及各种爱恨情仇恩怨纠葛的故事。他主演的是由于兄长体弱多病，不得不在家中挑起大梁的三兄弟中的二儿子。

越前龙马看了眼那人在剧中日常穿着的一身和服是他没有见过的样子，并不是很想承认这身装扮与他十分相配。

人模狗样的，大概是爱看电视剧的大妈们会喜欢这类型。

22.

越前龙雅出现在演播室时穿了套纹付和服正装，外面套了件灰色与紫红色相间的大格纹羽织，刘海被梳到了后面，突出了浓郁的时代感，和预告片中又是不一样的感觉。

一起宣番的还有剧中饰演主人公未婚妻的女演员。扫了一眼那女演员的长相，又看到字幕上打出的女演员的年龄，他很想吐槽一下。

——这脸也长得太老了吧，谁信她才21，跟越前龙雅站一起一点也不相配。

不过在听了几句两人的介绍后，他又释怀了。原来这未婚妻本来是主人公大哥的未婚妻，名门贵族的大小姐，只不过因为哥哥身体不好，这联姻的事才落老二头上。

难怪要用这么个张着一张老脸的女演员。

女演员吐槽说在剧中越前龙雅造型多变，换的衣服比她这个千金小姐都多。越前龙雅拜拜手，谦逊地笑道：“不不不，加奈酱才是每次出场都穿着不同花柄的和服，那才是华丽到令人眼花缭乱的说~”

…才共演几天就叫得那么亲热。

越前龙马对那人装模作样的架势也是看得够多的了，鉴于人家工作性质的关系，他也就凑合忍了。节目上跟女嘉宾互相恭维就算了，那调笑的语气，他觉得那家伙身为男人的尊严都扔地上去了，真不嫌自己丢脸！

23.

接待室的门被敲响，越前龙马急忙关了电视像没事人一样端坐好，手心里却冒着冷汗。过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搞得像做贼一样，简直是有病。

吴服店的九代目店长亲自接待了他，那阵势真是有点让他招架不住。看着跟着进来的四个店员手里捧着的那些在他来看花色都差不多的布料，他觉得有些头晕。

尽管越前龙马已经再三表示自己并无特殊喜好，随便挑件能穿的就行，店长还是几乎让他试遍了各类型的和服。对于他的光顾，店长表现出了无上的荣光，全部一丝不苟地亲力亲为。至于原因，果然是出自他家那破老头身上，原来上一代店长是南次郎的球迷。

“敝人觉得这件蓝灰色的羽织非常衬您身上这套，您觉得呢？”

“嗯…可以…”

讲道理他已经累了，试了五六套黑不拉几只有花纹有一点点不同的衣服，连里面的那件只会露出领子的衣服也能挑半天，他深深地觉得日本人好麻烦。

他现在只想快点完事走人。

然而最终又试了七八件羽织，店长才满意地将和服打了包给他，他一时有点分不清到底谁才是来买东西那个了。

店长最后交给他三套和服时说：这是南次郎先生和夫人的，他们之前在网上已经下了订单。

呵呵，原来人家只是店面看起来比较老而已，原来经营模式也是很先进的，先进到可以官网预定…

自己就是被玩弄了一下午，其实他只是被派来拿衣服的吧…

24.

晚上，毫不意外地收到了那只熊发来的消息，满是对自家偶像上剧的欢呼雀跃以及对和服造型的各种赞美。

越前龙马想到了白天看到的某人在节目中实力吹捧女演员的嘴脸，十分不客气地贬低了一番那人的形象又含沙射影地嘲讽了下人家共演的女演员。

一只在波士顿吃土的熊：啧啧

一只在波士顿吃土的熊：我说弟弟啊，你这形象不对啊…

一只在波士顿吃土的熊：就算我男神提起你总是一副“我弟弟最可爱”的样子，我也只当他是个弟控晚期罢了…在我心里你可是酷炫屌的代名词，眼神犀利说一不二面冷心热永不服输的王子大人啊…

一只在波士顿吃土的熊：你你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么矫情的人了！你这样我可要怀疑人生了…

Ryoma.E：诶～我倒是头一次知道你是这么评价我的…让你失望了还真抱歉啊…

一只在波士顿吃土的熊：说真的，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Ryoma.E：…

一只在波士顿吃土的熊：嫉妒使人丑陋。

Ryoma.E：再见。

是啊，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成了这么矫情的一个人。这一刻，他开始有些唾弃自己了。

25.

越前龙马的住所是单独的一幢别墅，29日这天一大早，门口的电铃就像被人玩坏了般响个不停。越前夫妇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站在大门口的时候，他还有些没睡醒。是了，他这对不靠谱的爹妈根本没告诉他乘的哪趟航班，他更没想到二位一大早就找了过来。

南次郎见门开了也不管其他，指了指身后，“车停这没事吧？”

“…哪来的车…”

“我又不是就你一个儿子～”越前南次郎撅了撅嘴，白了一眼，理所当然道。

“…”

“你爸说你在这边没有买车，所以才决定叫龙雅来接我们的，他说年底不好租车，就把车子留下来了，反正我们回老家也是开车比较方便…诶…龙马…你去哪…”

越前龙马奔到门口正好看到那人跳上了一辆面包车，他觉得对方在上车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的停顿，似乎是侧了侧头。他看到了一个线条完美的下巴，那颚线之上的唇角不经间斜了斜。

是错觉吗，他似乎自那微微扬起那弧度感受到了一丝嘲讽与不屑。

26.

伦子看着明显情绪不太好的龙马，有些担忧，毕竟一通电话就跑了过来，她始终是觉得给儿子添麻烦了。可惜他家老头是个没心没肺的，根本没当回事，一来就霸占了人家的客厅，悠然自得地看起了电视。

安顿好越前夫妇，龙马就说要回房睡回笼觉，他需要让自己静一静。当然，他没有忘记将取回来的和服交给母亲。

躺在床上，他却睡不着了。他开始反思，最近到底是怎么了，这种心烦意乱的感觉，真的是最近太闲了吗？他实在想不通，10年都这么过来了，为什么最近总觉得心里怪怪的，是因为那个一直活在屏幕里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周围了吗？

——笨蛋哥哥，就会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搞小动作，有本事你光明正大出来一决胜负啊。

27.

第二天一早，越前一家三口便准备开车出发，不到四个小时的路程，越前龙马毫不犹豫地闪到了后座，准备睡觉。

这也不能全怪他，本来这两天就睡得不太好，还被那破老爹折腾来折腾去，而且早上光是穿那该死的和服就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爷俩折腾了半天还是放弃了。最累的还是伦子妈妈，不仅要给他们穿衣服，还得准备带过去的东西，要说这家里没个女人还真是不行。

“小子，你不会是想让我这个老头当司机吧…”南次郎一脸难以置信地瞪着自己这个缺乏尊老爱幼之心的儿子。

“我不会开手动挡。”

切，B字开头的豪车，他才没兴趣。

28.

到达越前家已是中午，看着这方圆一里围着的院墙，越前龙马终于知道到什么叫地主了。

越前家是典型的和风建筑，占地面积很大，越前家上上下下的人都住在里面。

——这确定不是旅馆？

“叔叔婶婶！这边这边！龙马君，好久不见呢！”

越前龙马一路上被嘱咐了无数次要言行谨慎，又看到这么厉害的房子，心里不由得也开始紧张了，却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了熟悉的面孔。大概是因为他这堂姐长了一张令人安心的脸，他又恢复了一贯的从容，高门大院倒还不至于吓到他。

别看越前父子都是那副德行，其实从老子到儿子都有一个拿手特技，也就是越前龙马常常嗤之以鼻的装模作样。

不是只有越前龙雅能装，他家老头也很能装，当然如果必要的话让他装一装也是可以的。毕竟，装一装能省却很多麻烦。

越前家的老爷子很是欢迎他们一家子，招待他们住到了最好的房间，然后就开始不停地拉着爷俩聊天。越前龙马是端坐在那边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有问必答，笑容可掬，他老爹都惊骇无比。

“…这还是我儿子吗？”南次郎凑到龙马耳边小声说。

越前龙马只翻了个白眼，他问出了一个令他困惑已久的问题：越前家的基因是用复制来的吗？怎么这老爷子长得跟他爷爷一毛一样？

“你傻啊，人家不能是双胞胎么？”

29.

热情友好的气氛仅限于越前老爷子在场的时候，老爷子一走，奇怪的气氛便弥漫开来。

这两天他也看出来了，对于他们一家子的到来，越前家那些人表现出的并不像他们嘴上说的那么欢迎，他甚至从一些人眼中看到了些许的轻蔑。而拿来做谈资的，其中一个就是直到大晦日还没有现身的越前龙雅。虽然那些人提起来就是一副讳如莫深的样子，可他却觉得假的要命。

越前龙雅的身世，在这种大家族可以说是狗血一般的存在。

三十多年前，越前家的小女儿，在那个年代也算是离经叛道的一号人物了。好好的学上了一半，非要进艺能界当偶像。越前这么家风严谨的大家族怎么可能允许女儿去搞那些不正经的，于是话说不通一拍两散，她就真的和家里断绝关系并且很有骨气地没再联系过了。之后她怀着远大梦想以偶像歌手的身份出道，并且很快就红了。只是红了没几年，就突然宣布引退，然后人间蒸发了。

越前龙雅被送到越前家，是他母亲引退2年后的事，他就在一个雪天被扔在了越前家的大门前，身上只有一封信。那信上写满了无限的悔恨和不甘，只求家里能养大这个孩子，对孩子的父亲和自己的境况却是只字未提。越前老爷子拉不下脸来找那个已经断绝关系的女儿，只能收下这个孩子，毕竟是有骨血在的，只是这孩子的身份十分令他头疼。

这样一个烫手山芋，怎么可能有人愿意对他伸出援手，他就被养在了一个不起眼的院子里，不受任何人待见，直到南次郎出现。

现如今，他人是出息了，可那也是在外面，在越前家，他所从事的工作依然令人轻蔑。他们甚至不满越前龙雅用本名进行艺能活动，认为他是在给家族抹黑。事实上，越前龙马知道，那人虽然总是无良营销他们的兄弟情，却从未确切提到过自己的家庭。

30.

再忌讳的话题，只要有一个人提起就会变得没完没了，不如说人们始终乐于去触碰那些不该去触碰的，反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动动嘴皮子也影响不了谁，尤其是家主不在场，那些人更是无所顾忌了。

看着那些说着越前龙雅闲话的丑陋嘴脸，他几乎是忍耐着吃完的晚饭，过年的荞麦面都变得难吃得想吐。早早离了席，他随便披了件衣服便跑到室外透气。

误打误撞地，他走到了一个看起来有些阴森的小院子。门口有棵树，正开着碗一样的大花，红得像要滴出血来，看着就不太吉利。院子像是很久没有扫过了，落叶和凋谢的花朵铺了一地，院子里唯一的一间房子，拉门上甚至还有破洞。

——这里…

不仅仅是似曾相识。

越前龙马的记忆中，有一段他至今没有机会忆起的记忆，来到这里他才想起，这其实并非他第一次来到越前家。

龙雅从他家被带走那年，他吵着要见哥哥，于是也是在过年的日子，他爹带他来了。只是，他没能找回哥哥，只远远的在这院外隔窗看了一眼。那是他没有见过的模样，眼神冰冷得毫无生气，只一眼就叫他没了进去喊哥哥的勇气。

可能是那时候太小，他精神受到刺激后高烧不退，好不容易病好了，也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如今想起来，那会儿的自己还真是没出息…

31.

越前龙马在小院门口陷入回忆的时候，来了两个不速之客，那是越前家和他同辈的两个堂兄，他并不记得名字。他们本是“好心”提醒他不要接近这个不祥之地，却在没有得到他什么回应之后开始自顾自地挖苦起了这个小院原本的主人。

听着二人肆无忌惮地说起难听的话语，龙马心里一阵烦躁，他并未看向对方，只低着脑袋冷哼道：“我是不知道越前龙雅有多肮脏，倒是有两只丧家犬在这里乱吠，吵死人了——”

“…你！你居然！”这小子居然不识好歹，居然敢骂他们。

两个人很快将谩骂的目标转移到了龙马身上。

“你不就是一个打网球的吗？以为自己很了不起？！”

“呵，听说龙雅那小子就是养到你家去了…果然一窝养出来的…”

“仔细看看这两个家伙长得比亲兄弟还像呢…不会是…”

“哈？嘘…这话可不能乱说！这小子他爹还在前面跟父亲他们喝酒呢！”

越前龙马显然不是擅长与人作口舌之争的类型，讲道理他只是想叫那两个人闭嘴走人，却没想到这俩人什么恶毒的话都能说出口。他向来动手不动口，论吵架，他还真是个弱鸡，可他也还没蠢到要在别人的地盘上动手，于是晾着那两人进了院子。

你们不都嫌这院子脏吗？那别跟进来啊。

果然那两人看到越前龙马大大咧咧地走进了院子，还一屁股坐到了濡縁上，也就冷哼着离开了。虽然不愿意就这么放过那嚣张的小子，但显然他们更不愿意进去这个全家人都忌讳的地方。

32.

越前龙马不知道他那无良哥哥在童年时期是怎样度过的，至少这一刻他是有些同情他了，不带任何偏见地。他无法想象如果换作是他在这样的家庭成长，就是现在，他也不想在这家里多呆一分钟，尽管穿得好住得好，还有他最喜欢的和式料理。

他躺在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打扫过的地板上，也不觉得脏，无风的夜晚也没觉得有多冷，他想等一下就要跨年了，参拜还是要去的吧。

如果让他许个愿，他想了想，不会是期望今年的比赛能获得好成绩，比赛靠的仅是实力，和许愿无关。

他摇摇头，如果真说愿望的话，他希望那人能站到他面前来。

——笨蛋哥哥，我很想你啊。

33.

除夕夜，就连越前家这样的大家族也能摒弃平日的拘谨，围坐在电视机前一起观看红白歌会，越前南次郎还不嫌乱地开了个赌局。反倒是小辈们，不见了好几个，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越前龙马就在那个小院子里躺了一晚上，直到不远处的寺院里开始传来撞钟的声音，他才知道已经0点了。

这一年就算是过去了，年历要换新的了，年号也长了个数字，他想到过不了多久又该回去工作了，还是没什么实感。如今的日子已不似年少时那么具有挑战性了，明明还是像以前一样做着自己喜欢的事，心境上却也不太一样了。

至少，他回顾一下这两年，感觉日子过得都一样。一年到头光正式比赛就得打上上千盘，除了比赛没有其他娱乐活动，人际关系几乎为0，他是发觉了自己的日子过得够没劲的，却也没想着要去改变。

忽然想到平安夜那天，那个跟在自己身后10年的女孩子说的话。

也许真的会寂寞，如今他似乎也开始渴望网球之外的东西了。

34.

越前龙雅作为一个自带滤镜的美男，出场自然是要在一个月色撩人的夜晚。

他就在108声钟声敲完的时候悄然出现在了这个小院子里，带着轻佻的语气。

“小不点，在这干什么呢？”

35.

越前龙雅这一出现，吓得他那睥睨八荒惟我独尊的弟弟一瞬间以为自己撞鬼了。毕竟，才许了愿就灵验了？骗鬼呢？

他一脸茫然地看着来人，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怎么，不会是又把哥哥我给忘了吧？”

这一刻的记忆似乎和10年前重合了，那一年也是一个明月高照的夜晚，那人挡下了打向他的球，然后他一脸茫然地问，“你是谁”，然后那人一脸错愕地说，“你该不会是把哥哥我给忘了吧？”

他弄不清为什么那一刻的记忆如此鲜明地印在他的脑海里，清楚到连那时的天色都还记得。

“小不点？”

越前龙雅见自家小不点毫无反应地看着他，一下子也慌了神。

——这和听说的不一样啊…

36.

越前龙马花了一会儿功夫才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这个人惊愕中手足无措的样子，他突然笑了。

原来，自己竟是在毫无所觉的情况下等了这人10个年头。这10年中他不曾知道自己丢失了什么，却在这一刻体会到了失而复得的感觉。

先是一脸茫然无神，又开始狂笑不止，还是在这么个鬼地方，越前龙雅顿感一阵冷风钻入衣领，猛地打了个激灵。他看见那边自家弟弟还在大笑不止，眼角处泛着妖异的红，似乎还有些湿意…

不妙啊这…

他走到人跟前，啪地一下拍上了龙马的天灵盖，笑声戛然而止。然后…

然后他就被一脚踹飞，就差来个“狗吃屎”了。

越前龙雅从地上爬起，捂着胸口向地上啐了一口，紧锁着眉头抹了抹嘴角根本就不存在的液体。眉宇间透着委屈，眼神中是难以置信的哀伤。

——你哥哥我好歹是个演员。

越前龙马斜眼瞥了一下那人，冷哼了一声继续躺了回去。

——别在那给自己加戏。

越前龙雅见这套不好使也就悻悻作罢，他跟着躺到了越前龙马的身边。

“好久不见了呢，小不点。”

哼，不久，前几天还在家门口见过，一个多礼拜前还在电影院见过。不过，他才没打算说出口。

“真是有点久呢，哥哥。”

大概是好久没使用过“哥哥”这个单词了，他觉得有点控制不好重音，所以听着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不能怪他。

“生气了？”

“没有。”

“别气啦，哥哥我忙嘛～”

“滚开…”

“诶～那我真滚了？”

“回来…”

“嘿嘿…”

tbc.